说起来,这档子事儿,还真是我自己一头撞进去的。那年我刚从上家公司出来,手头那叫一个紧,就想着赶紧找点什么零活儿先干着,补贴补贴家用。上海这地方,机会多,但坑也不少。我那会儿在网上瞎看,看到个招聘,说是招行政助理,待遇还不错,公司名字听着也挺正规,叫什么“康馨健康咨询有限公司”,谁能想到。
面试的时候,老板亲自出面了。 一个中年男人,姓杨,戴个细框眼镜,说话慢条斯理的,看着挺有文化。办公室不大,但装修得挺雅致。他也没细说具体业务,就说公司主要是做高端客户健康管理和咨询服务的,需要个人细心、口风紧。我那会儿急着找工作,也没多想,就应下来了。
刚开始,我干的活儿确实就是些行政杂务,订订东西,整理下文件,偶尔跟着老板出去见见客户。慢慢地,我就觉着不对劲了。那些所谓的“高端客户”,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,谈话内容也从来不让我旁听。老板的电话特别多,经常能听到什么“包成功”、“筛选”、“移植”、“代妈”之类的词儿。我心里就犯嘀咕了,这“健康咨询”咨询的都是些啥呀?
有一次,老板让我去一个高档小区送份文件,说是给一位“休养中的贵宾”。我到了那儿,开门的是个保姆样的人,态度挺客气。我眼尖,往里瞅了一眼,客厅里坐着好几个年轻姑娘,肚子都挺明显的。那一瞬间,我脑子里“嗡”一下,之前那些零零碎碎的信息一下子就串起来了。原来这杨老板,干的是“代怀孕”的买卖! 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“上海代怀孕老板”。
后来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。杨老板这摊子生意,做得还挺“精细”。他手底下有好几个所谓的“合作基地”,就是租的高档公寓,专门给那些代妈住。对代妈的管理,那叫一个严。 饮食有专门的阿姨负责,什么该吃,什么不该吃,精确到克。平时基本上不让出门,想家了也只能打打电话,一年半载见不到家人的都有。老板说,这是为了“保证质量”。
客户,也是形形色色,但都挺有钱。杨老板跟他们谈的时候,那叫一个自信,什么“60万基础套餐”,“80万包选性别套餐”,听得我心惊肉跳。他还吹嘘自己跟好几家大医院的“专家”有合作,取卵移植什么的,都安排得妥妥当当。他手下还有专门的团队负责物色代妈,据说还要体检、面试,跟选妃似的。
我在那儿干了差不多小半年,每天都如坐针毡。一方面,工资确实比我之前高点;另一方面,这事儿总让我觉得不踏实,心里慌得很。杨老板看人倒是挺准,估计也瞧出我心思活络了,有几次旁敲侧击地跟我说:“小陈,安心干,这行虽然特殊,但也是帮人圆梦,积德行善。” 我听了直犯恶心,这昧着良心的钱,我可挣不来。
正好那会儿我一个远房亲戚给我介绍了个正经工作,虽然工资没那么高,但起码能睡个安稳觉。我立马就找了个由头,跟杨老板辞职了。他也没怎么为难我,估计这种事儿,他也见多了,人员流动大也正常。
现在回想起来,那段经历真是挺魔幻的。上海这大都市,表面光鲜亮丽,背地里啥买卖都有。这位杨老板,也算是让我开了眼界,知道了原来还有这么一群人,用这种方式在“经营事业”。这钱,真不是一般人能挣的,也不是一般人敢挣的。 我也就是个过客,记录一下这段特殊的实践经历,也算给自己提个醒,路要走正,钱要挣得干净。